“妖股”汉能薄膜巨亏期:国家开发银行再驰援 李河君退袁亚彬上
作为汉能控股创始人和最具影响力的企业领导者之一,李河君的悄然去职...
2016年5月30日,是“妖股”汉能薄膜发电(以下简称“汉能薄膜”)停牌1年10天的日子,这家号称中国最大薄膜发电企业的灵魂人物李河君,正在退居幕后。
近日,汉能薄膜发布了自去年股价腰斩以来最令市场轰动的消息,公司创始人和掌舵者李河君,辞任执行董事及董事局主席职务。
与此同时,汉能薄膜出现大面积的高层人事变动,其他3名执行董事,董事会副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戴(代)明芳、董事会副主席冯电波和常务副总裁陈力均辞职。
李河君在汉能薄膜的接任者为其“副手”—汉能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汉能集团”或“汉能”)常务副总裁袁亚彬,当天他被委任为上市公司执行董事及董事会主席。
始终极具争议性的李河君,早已褪去昔日内地首富的光环,汉能薄膜也因一年前的停牌事件发展遇挫,此次的董事变更,再度使这家特立独行的光伏巨头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
5月27日,汉能回复时代周报记者采访称:“李河君辞任是正常的组织人事调整,目前公司按既定目标持续变革中,技术和市场推进顺利。”
李河君目前依旧担任汉能集团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截至2015年12月31日,他持有汉能薄膜股份占比74.39%,即使辞职,依然可对这家港股企业施加影响力。
刚过去的2015年,是汉能史上最艰难的一年,自股价被腰斩后,一系列连锁反应接踵而至,汉能的发展节奏、中长期规划以及薄膜项目产业化均被打乱,资金链紧绷,“这是汉能薄膜成立以来,变化最大的一年,也是压力最大的一年。”李河君表示。
2015年,汉能薄膜陷入史上巨亏,亏损额一度达到123.34亿港元,这是其自2011年借壳上市以来的首次年度亏损。
在当前复牌遥遥无期的背景下,汉能集团与李河君以及袁亚彬带领的汉能薄膜,如何真正走出危机,公众投资者和业界均静观其变。
副手袁亚彬上台
作为汉能控股创始人和最具影响力的企业领导者之一,李河君的悄然去职,再度引发外界许多猜测,给停牌中的汉能薄膜留下了诸多想象空间。
对于李河君等为何选择在此时辞任,汉能在回复时代周报记者的采访电邮中指出,诚如汉能薄膜于5月20日《董事变更》公告中所表示,李河君辞职,主要是基于加强公司治理的原因。
汉能薄膜出现的高层人事大变动,距离去年5月20日股价腰斩,刚好满一年。自遭香港证监会调查以来,汉能薄膜内部进行了一系列的重组和人事调整,以让外界更清楚其架构布局。
时代周报记者了解到,经调整后,汉能薄膜现设有8个事业部门,分别为汉能薄膜太阳能投资公司、产品孵化中心、移动能源事业群、分布式能源事业群、柔性民用事业群、柔性工业应用事业群、汉能装备公司和全球光伏应用集团。
此前,李河君统领上述8个事业部门,如今他显然将此重任转交给了自己深信的得力“副手”袁亚彬,这位汉能薄膜的新任掌门人,自2013年加盟汉能以来,在公司内部担任过多项职务。
袁亚彬现任汉能集团常务副总裁,Alta Devices, Inc.(阿尔塔设备公司)董事长。
阿尔塔公司系汉能薄膜于2015年1月7日收购,这家公司掌握了柔性薄膜砷化镓技术。据汉能薄膜介绍,运用砷化镓太阳能电池技术特性,可广泛应用于多种移动能源领域。
时代周报记者调查发现,袁亚彬目前担任武汉阿尔塔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武汉阿尔塔”)的董事长,这家公司系汉能集团的子公司。
此外,袁亚彬还担任汉能移动能源科技有限公司、汉能太阳能汽车技术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和董事长。
工商资料显示,上述两家公司先后注册于2015年6月和7月,注册资本均为5000万元,两者同样拥有一个法人股东云南汉能光伏发电投资有限公司,后者系汉能薄膜的关联企业昆明铂阳远宏能源科技有限公司的子公司。
在武汉阿尔塔公司内部,汉能集团副总裁冯洪滨担任副董事长,如此看来,董事长袁亚彬还是冯洪滨的直接“上司”。但冯洪滨却始终守口如瓶,并未回复时代周报记者关于为何汉能选择袁亚彬担任董事局主席的信息。
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在高层人事变动后,汉能薄膜目前共计有7名董事,分别为新当选的袁亚彬、刘建军、徐晓华和“旧臣”黄松春、林一鸣、司海健和张波。
这7名董事中,无论是在年龄,还是服务于汉能的年限上,袁亚彬的“优势”似乎并不突出。
袁亚彬今年48岁,司海健和徐晓华才38岁。而在服务于汉能集团的年限上,2013年才加入汉能的袁亚彬,比2005年加盟的刘建军和2010年加盟的张波,服务年限短。
因此,在工作经历和能力以及深得李河君的信任上,袁亚彬肯定是要脱颖而出。
公开资料显示,袁亚彬于1990年-1997年,在中国运载火箭研究院工作;1997-2013年,在全国政协工作,曾担任全国政协机关一局局长、全国政协提案委员会办公室主任。而李河君从2008年开始,担任全国政协委员至今。
袁亚彬在2013年加盟汉能后,还担任汉能集团党委书记的职务。袁亚彬似乎深得李河君的信任,在会见来自母校北京交通大学的校领导时,李也将袁带在身边。
李河君的这位“副手”的优势和处事风格如何,汉能并未正面回应,只在回复时代周报记者的电邮中称:“袁亚彬(工作)敬业、(心态)乐观,积极践行用清洁能源改变世界,在重要的业务领域有重要贡献。”
“7位董事中4位为4条技术路线的负责人、1人为市场销售负责人,1人为财务、内控负责人,1人为香港上市公司授权代表,负责跟香港联交所和监管机构沟通。”汉能在最近一次的公开声明中,透露出此次人事任命的玄机。
据汉能介绍,新当选的各位董事,在汉能薄膜的各重要业务领域均有重要贡献,本次调整,进一步强化了汉能薄膜以市场为导向、以技术为核心、以管理为基础的发展思路。
如此看来,汉能薄膜的此次人事任命,颇为重视技术路线,而袁亚彬刚好是汉能力推的砷化镓太阳能电池技术公司的负责人,同时其过往机关事业单位的背景,均将给汉能带来更多裨益。
认购遭三大客户抛弃
近日,有多名投资者在公开平台上发言,直指李河君持有汉能薄膜多数股票,仍为公司实际控制人,“他不做董事局主席和做有区别吗?”
诚然,截至2015年12月31日,李河君仍持汉能薄膜310.57亿股,占比达74.39%,持股比例已接近75%的红线。即使不做上市公司董事局主席,其依然能对公司的重大决策施加影响。
对此,有投资者称,“换个人上台照剧本做事而已,换汤不换药,对复牌没帮助,还是老老实实交账本”。
李河君到底还是尝到了过去几年激进发展的“苦果”,不久前公布的汉能薄膜2015年年报显示,去年营收达28.15亿港元,较于2014年的96.15亿港元,下跌约70.7%。
事实上,过去4年(2011—2014年),汉能薄膜的营收逐年增加,分别为25.65亿港元、27.56亿港元、32.74亿港元和96.15亿港元。
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汉能薄膜去年的收入来自三大块,第一块为与母公司汉能集团及其联属公司进行的关联交易,形成的收入为7309.80万港元。第二块则为汉能薄膜与下游分部向第三方客户销售的太阳能电站,达4.27亿港元。第三块则来自独立第三方客户新华联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华联”)。2015年2月,汉能薄膜与新华联订立协议,新华联下属企业山东新华联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华联科技”)向汉能薄膜的子公司福建铂阳精工设备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福建铂阳”)购买总产能为600MW的生产线设备,并由福建铂阳向新华联科技提供技术服务,总价达6.6亿美元。
作为认购代价,汉能薄膜向新华联公司配发及发行15亿股新股份,占其经扩大已发行股本约3.48%,认购价为每股3.64港元,所得款项净额约为54.6亿港元。
汉能薄膜透露,新华联科技为其最大客户,系公司的主要收入来源。在2015年汉能薄膜的销售收入中,来自新华联科技的收入占其全部销售收入的66%,合计达18.68亿港元。
就在最大客户新华联科技给予汉能薄膜关键时刻的鼎力支持时,5月3日,汉能薄膜称,由于新华联未能在最后完成日期4月30日之前满足股份认购的先决条件,即在销售合同下的累计付款达到全部设备总价的80%,两者之间涉及金额54.6亿港元的股份认购协议失效。
据接近新华联科技公司的内部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去年汉能(薄膜发电)66%的收入,都是我们来回的款。”
“(我们)整个车间现在正在开工的只有300MW,另外300MW还未正式投入使用,汉能(薄膜发电)去年股价被腰斩,因此这块的合作受到影响。”上述内部人士称。
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与新华联公司的合作,是汉能薄膜削减与母公司的关联交易之后,拓展第三方客户的努力之一。
类似的还有两家第三方客户的设备购买方—宝塔石化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宝塔石化”)与内蒙古满世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满世投资”)。
宝塔石化及满世投资的两份认购协议的相关认购款项合共为约220.58亿港元,“终止(这两份)协议,对本集团现金流计划带来重大影响”。
此外,汉能薄膜透露,终止宝塔石化和满世投资的销售及服务合同,将令该公司分别失去约103亿港元及51.5亿港元的潜在收入。
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汉能薄膜与上述三大客户新华联科技、宝塔石化和满世投资之间的协议,都有认购汉能薄膜配发的新股份。其中,新华联公司的认购价为每股3.64港元,而宝塔石化和满世投资的认购价为每股5.38港元。
对此,有媒体援引外界声音猜测称,第三方客户之所以最终放弃认购股份,可能是出于对汉能薄膜股价走势的担忧。去年5月,汉能薄膜股价暴跌47%,至今定格在停牌前的3.91港元。
关键机构力挺
失去了关键客户的汉能薄膜,去年吃了“败仗”。2015年年报显示,录得亏损达122.34亿港元。
时代周报记者梳理发现,2011年-2014年,汉能薄膜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一路直线飙升,分别为7.19亿港元、13.16亿港元、20.69亿港元、33.08亿港元。
汉能薄膜上述连续4年的净利润合计为74.12亿港元,而去年其亏损的123.34亿港元,差不多是前4年盈利总和的近两倍。
汉能薄膜将引发巨额亏损的首要原因归结为股票持续停牌。自去年5月20日起停牌至今,汉能薄膜认为这对其声誉带来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停牌犹如晴天霹雳,使得汉能薄膜的重要客户流失,业务量严重下滑,“本集团的若干现有及潜在客户、业务伙伴和供货商等,由于公司股票停牌,已表示欲减少或暂停或延迟与本集团的合作计划,令公司收入及盈利能力均出现下跌的情况”。
对于何时复牌,有无具体时间表,汉能集团回复时代周报记者时称,“证监会至今仍没有给出任何结论,也没有给出任何复牌的时间表,导致公司股票一直停牌至今”。
汉能薄膜不仅把业绩下滑“归咎”于“错误”的停牌指令,具体到与汉能及其关联公司之间的26亿港元的逾期账款,也要求香港证监会“承担责任”。
截至2015年12月31日,汉能薄膜对汉能集团及其关联公司的应收合约客户总额约为20亿港元,贸易应收账约为26亿港元,其中26亿港元为逾期款项。
“本集团于期内催促汉能集团及其联属公司尽快偿还所有欠款,并发出催款函,要求立刻支付所有逾期款项。”汉能薄膜称。
从去年底至今,半年时间已过去,李河君称汉能集团最困难时期已过去,那么这笔欠款是否已经归还?
对此,汉能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由于上市公司持续停牌,对汉能集团声誉带来严重影响,而上市公司交给证监会的复牌方案,到目前仍没有任何结论。”所以汉能会在上市公司复牌方案通过以后,安排归还对上市公司的债务。
为了推进业务持续发展,并拥有足够的现金流,以维持庞大的集团运转,李河君不惜对旗下的现金“奶牛”水电站资产动刀。
时代周报记者调查发现,目前汉能集团的金安桥水电站、木京水电站和五郎河水电站的股权及其资产都有被抵押的情形,这或许是汉能集团遭受资金困局以来的自救措施。
金安桥水电站是李河君最引以为傲的项目,这座水电站由成立于2003年5月的金安桥水电站有限公司运营。
目前,汉能集团及李河君旗下到底有多少水电站被质押,未来是否将逐步解除质押,或者进一步出售水电资产,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
时代周报记者向汉能集团予以求证,该公司回复称,“资产证券化可以提高资本市场的运作效率,符合企业、金融机构和投资者等有关各方的利益”。
另外,对于市场传闻汉能集团出售水电资产,该公司回应时代周报记者时称,“没有出售水电资产,汉能有足够的实力和能力应对危机,我们将继续尽更大的努力让企业发展得更好”。
时代周报记者调查发现,今年1月14日,汉能集团还将521.0万元的金安桥水电站有限公司股权质押给了国家开发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国家开发银行”)。
事实上,国家开发银行与汉能集团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前者在关键时刻,对后者予以帮助。早在2011年,李河君借壳上市的那一年,国家开发银行按照签订的协议,为汉能集团提供300亿元的授信额度。
2015年,就在汉能集团遭受资金困境时,国家开发银行再次“出面”驰援。汉能集团去年获得国家开发银行6.36亿元人民币贷款。
汉能回复时代周报记者称,上述贷款获批,对汉能淄博一期600MW铜铟镓硒太阳能电池项目推进起到了重大推进作用,同时为产业基地申请国家基金支持提供了成功经验。
汉能薄膜2015年年报还披露,与其往来的银行还包括工商银行、兴业银行、建设银行、招商银行、中国银行和荷兰银行等。
文章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首席投资官立场